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余震致200余名抢险队员遇难
■绵阳市青川县昨发生5.4级余震■哀恸之城哀悼地震中的死难同胞
□晨报记者李恭震 陈征绵阳报道
昨天绵阳的最高气温达到31℃,同比为历史上的第二个高温天。
就在一天之中最热的14时许,绵阳市青川县发生5.4级余震,记者所在的绵阳城区再次强烈晃动。不久传来消息称,这次余震导致青川至绵阳的道路再次发生塌方、泥石流,200余名抢险队员遇难。
这仅仅是数千次余震中的一次,绵阳境内的北川、平武、江油已先后发生过三次6级余震。从5月12日14时28分开始,绵阳伤亡人数始终在不断上升。
绵延巍峨、风光秀丽的龙门山脉,如今已是满目创痍,它是地壳板块释放毁灭力量所致,原本依托龙门山脉存在的汶川、绵竹、北川、平武、青川、江油等县市,正不断受到这种力量摧残打击。
14时28分,距离汶川大地震整整168个小时之后,绵阳人纷纷走出家门,肃立哀悼在大地震中死难的同胞。这一刻,路上行人全部停下脚步,汽车全部停靠鸣笛。
这一刻,绵阳是哀恸之城。
但,如果你看见这里一张张悲伤却又坚定的脸,你一定会相信,这里的人没有绝望,从来不会绝望!
[绵阳城停摆3分钟]
默哀后“雄起”声不绝
汽车集体停下鸣笛,原本刺耳的鸣笛声,此刻竟是如此哀伤绵长、催人泪下。
烈日下,行人停住脚步,和走出家门的城区居民一起,肃立哀悼。商店、宾馆、银行里的工作人员,也纷纷走上街头集体默哀。一位白发苍苍的老人,在家人的搀扶下站在街边,在鸣笛声里老泪纵横。一位女士试图用DV记录这一刻的绵阳,自己却已是泪流满面,双手不停地颤抖。一位母亲牵着6岁孩子的手,站在街边肃立默哀,看见妈妈的眼里满含泪水,女孩问:妈妈,你怎么了?妈妈回答说:许多像你一样的小朋友,现在已经不在了……
此刻的绵阳,时间静止在14时28分。
嘉信茂广场的数百员工在集体默哀,他们把自发组织制作的抗震救灾宣传图片挂在大楼上,其中放得最大的是一张获救婴儿仍然含着死难母亲乳头的黑白照片。
在绵阳有名的娱乐场所世纪缘歌城大厦,“哀恸!悼念!歇业!”的大招牌特别醒目,大厦前的广场此刻已成人们哀悼死难者的地方。默哀3分钟后,不知是谁喊了一声“雄起!”,广场上顿时沸腾起来,嘹亮激昂的“雄起!”声此起彼伏。这一声声呐喊,饱含着灾区人民愤怒、失落、奋发等复杂的情绪,催人泪下,让人坚强。
[受灾群众临时居所]
悲痛之后需要重建信心
满城鸣笛哀悼声中,记者走进绵阳南河体育运动中心,这里和绵阳九州体育场一样,已作为成千上万受灾群众的临时居所。
14时28分,哀乐声响起,受灾群众集体起立,哀悼死难者。一位来自北川的母亲试图抱起正在午睡的儿子,与自己一起悼念孩子的父亲,悼念所有的遇难者,但酣睡正甜的孩子扭动着身子不肯起来,母亲愤怒地向孩子的屁股拍打下去,孩子委屈地哭了起来,泪流满面的母亲又连忙抱起他,轻声抚慰着。
记者很想对这位母亲说:让他睡吧,他还只有5岁,等他长大了,一定不会忘记发生在公元2008年5月12日14时28分的大地震,不会忘记自己死难的父亲,不会忘记死难的父老乡亲。
人们肃立哀悼,疲惫的脸上写满哀伤,因为他们的家园在大地震中毁灭,因为他们中间的绝大多数人,都有亲戚朋友在这场特大灾难中遇难。
记者站在一群来自北川县永安乡的受灾群众中间,与他们一起哀悼死难的数万名同胞。一位满脸憨厚的老汉告诉记者:“大家天天都流眼泪,但我们相信一定会有重建家园的时候,就算是为了死去的乡亲,我们也要坚持下去!”
哀悼3分钟后,一位来自北川县城的幸存者,从口袋里摸出一个小录音机,播放起音乐。记者蹲下来和他一起听,发现磁带里边只录了两首歌,《天堂里没有电话号码》和《水手》。
这个22岁的小伙子告诉记者,大地震将北川夷为平地,他幸运地活了下来,但住在街对面的女友却永远失去了生命。他原本打算今年国庆节结婚的,但现在一切都没有了。从获救到转移,他始终是目光愣愣地说不出一句话来。来这里志愿服务的心理医生在了解情况后,特意为他录制了两首歌,一首《天堂里没有电话号码》帮助他宣泄憋闷在心里的情感,另一首《水手》则希望能够给予心灵慰藉,帮助他重建生活的信心。“现在,我至少能说话了。”小伙子哽咽着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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